第98章 颠倒的一年（2 / 2）

凉言这么说也并不是没有依据的，而且汐硕也知道自己的改变，并未说话。

“当我来到西东域见到你的那一刻，便就模糊地感觉这个人似曾相识”凉言的这种声音，近乎写满了无奈。正如自己那时一样，见到凉言，那种强烈的相识感但终究还是出于自己对凉家一切记忆的深深埋藏，始终不敢鼓起勇气去询问，更何况，那时凉言一行人打着白家的名头。这便就使得自己跟无心去接受他们了

“但后来是左灵，因为他说你们是兄妹，于是我否认了自己的那个念头，或许，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而已吧？”说着，凉言缓缓将手搭上汐硕肩头，不过汐硕也并未就此抬头。

“后来我被找麻烦，你没有上前去帮助我，这便让我更加确信你不是硕硕。”“硕硕”，这两个字在这句话里说出，原本应当是凉言对自己令自己欣慰的昵称，但却成了一个让自己深感罪孽的字眼自此，不知道应当怎样表述才好，于是只得一遍遍用极低的声音念叨着对不起些许泪欲落，索性止。

“而刚刚，”凉言或许是因为汐硕没有抬头，他知道前者是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索性也是将搭在前者肩头的双手微微放轻了些这一直一来，他的担子，太重了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当曾经莪硕硕听到这些，他不会沉默，不会表现得这样无能为力”这种说法，对汐硕而言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不知道这是凉言对自己无能的嘲笑，试图唤醒自己？亦或是对自己这一年来奋斗的同情？

“世界在改变，谁都不是从前，但我们都会怀念从前，怀念从前的意气与勇气、怀念从前的生活”

“硕硕，你知道么，有的时候，你表哥我真的很希望你什么都不会

“没有这么高的天赋、也没有这么容易让人垂涎的灵气。

“而我，再上进些，你或许也就可以不用再这样奔波了，不用再刻意将一切的责任都拦给自己了也不会还这么小就没有本该拥有的童年、也不会这么小就再也体会不到家的温馨

“我真的，真的很想代你履行这一切”

说完，二人又陷入沉默了但几秒钟后，汐硕苦笑了下，这笑容，听起来比曾经的任何一次都要委屈得多狠狠地甩开凉言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又狠狠地扑进了凉言怀中，使得凉言一个踉跄险些坐在地上。但伴随着汐硕此时淡淡的抽噎，很快地，凉言也同样静了下来。

凉言像父亲一样轻抚着汐硕的短发，一年了，长高了，尽管自己不知道这一年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但自己知道，除了今日，昔日面对的一切困难他一定都没有叫过苦、叫过累、也一定没有掉过一滴懦弱的泪水！尽管连此时此刻的苦楚，都不忍全部释放。

“凉家，凉家已经没有了”依旧是凉言，凉言继续说着：“域碑也没有了，被毁了。”这样一来，就是说我凉家已经失去了留名的意义？

“北域现在”说到这儿，凉言深深吸了口气，悠悠道：“就如人间地狱一般。林家的杀戮式统治，让整个北域，丧失了原本应有的活力当年繁华的街市、欢笑的孩童，有实力的，便就离开了北域，但没有意外都不会活得太容易”的确，这些汐硕是深有体会的。

“没能离开的，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违背良心、违背道义”说完这些，凉言哽咽了下，好像还要继续说下去，但汐硕却抬手弱弱地敲了下凉言的胸膛，示意凉言不要再继续了

“即便没有你，这些也是终究要经历、不会改变的。”似是知道汐硕接下来要说什么，凉言便是先一步否认了。

记忆里那片永不凋落的树叶，葬在了那个璀璨的季节

“凉言，”恰恰在汐硕不知如何表达时一句熟悉的音色回荡在鬼林。

是凉哲。

“竟然把我们的族长大人吓成这样，”说着，一个人缓缓步入，神色阴险无比：“该当何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