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演技（四）（2 / 2）

众人仰头一看，坏坏正摇摇晃晃的站在树枝上，向着山那头“咔咔”的叫了几声。纪青岑转望那边的天空：“跑了一只。”

陆放：“去追吗？”

纪青岑点点头：“食人兽遗祸无穷，不能留在历史当中，必须铲除干净。”

“同意。不过该怎么追呢？它可是飞的……”

话音刚落，只觉得地面微微颤动，咚咚咚疾速奔跑声由远及近而来。陆放脸色一变，抬头就找坏坏。

树杈上的坏坏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弯了弯眼睛，“咔咔”的裂开了嘴。

“二货！”

陆放骂了声，一把拉过纪青岑，急的语调都飘了：“朱厌来了，咱得赶紧走。”

纪青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了眼坏坏，又看了眼陆放，说：“别急，先看看情况。”

黑雾夹带着血腥和野兽的气息，渐渐湮没众人，奔跑声贴着陆放停下，离地三米高的位置又凭空出现了一张血红的人脸。看到那双灯笼大的赤色眼珠一眨不眨的瞪着自己，陆放哆嗦着，扯扯纪青岑的袖子，嗓子眼里说：“老纪，怎么办？”

纪青岑看似一点也不紧张，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从容地站着，似乎打算就这么观望着。

朱厌慢慢伸出一只巨手，在陆放面前平摊开。它手心里黏黏糊糊的握着一坨软肉，陆放踮着脚分辨了半天，才看出那是一只蛊雕幼鸟。

“干……干嘛？”

朱厌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回音，手又伸过来一些。一股血臭直冲鼻子。

陆放不知所措的看看纪青岑，艰难的对朱厌说：“你要把这个给我？”

朱厌不答，手戳在了陆放身上。

“呃……”陆放赶紧推拒：“太感谢你了，它死了我们就放心了，尸体我们不回收的。”

朱厌想了想，手一抬，把蛊雕塞到嘴里去了，它咯吱有声的嚼着，边嚼边看着陆放，仿佛……陆放很下饭似的。

陆放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它用了餐，又对视了片刻，才移步离开。

陆放觉得又委屈又纳闷，拽着纪青岑的胳膊就诉苦：“怎么办，那个大马猴是不是看上我了？”

纪青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干嘛总蹲在我面前血呼啦的吃肉？搞得像我养了它似的……”

纪青岑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脸，定定的看着陆放的眼睛。

“怎么？”陆放问：“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纪青岑淡笑一下，拔脚便走。

“哎——”陆放对着他的背影：“你就不能对我坦诚点吗？我们起码是同生共死的同事关系吧！”

有坏坏在，他们一行四人带着具残尸很快回到了露营地。老忠沉默着焚化了封福和络腮胡子，便说要带着骨灰和慢性子回南。

纪青岑陪着他在熊熊火堆旁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慢性子，你焚化了吧，他早已死了。”

老忠愣了一下：“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纪青岑缓缓解释与他听。

蛊雕因要为生产做储备，一晚连吃了周嫂丈夫在内的三个人。后来它被纪青岑刺伤，不得不缩进周嫂的身体，再加上在封福体内产子，体力衰竭，便于周嫂合二为一，彻底吞噬了她，导致自己也短时间内脱不出形来。纪青岑看的紧，蛊雕又急于补充养分，多半就在那时害死了慢性子。

慢性子躺在车里，为避人耳目，蛊雕借着给他送饭的时机，慢慢吃掉了他的内脏。纪青岑发现的时候，慢性子已经没救了。

大概是蛊雕的障眼法，使慢性子还维持着心跳和呼吸。如今蛊雕已死，慢性子当然也死的透了。

老忠神情复杂的点点头，苦笑了几声。

至此，商队一行二十余人，只剩了他老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