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温室（2 / 2）

苏凌下车就见到这用琉璃所建的屋子，惊讶道：“这是……”曲盈盈在旁边解释：“温室。”

苏凌：“温室？”

折玉点头：“对，温室。冬季严寒，碧峭十二峰中相较别处还算温暖，但依然是万物皆寂。很多食材在冬日无法种植生长，也就导致冬天食材匮乏，选择奇少。这处温室里面四季温度适宜，食材不受限于季节。”

此时虽是盛夏，几人进入温室，依然顿时感觉一股湿润气息扑面而来，同样是热，却与外面那种带着燥热气息的酷热全然不同，要更让人舒服些。

折玉道：“你看内外挖的那些沟渠，之后会埋上机关，现在虽然填上不用，但等冬季挖开，作用可就大了。这里恰好是一处温泉，那些沟渠就是引水来的，到时温泉水流入，就可以利用地热来保持这温室里的温暖，种一些冬日无法栽种的食材。”

余霁往地下细看，果然见几处地方有挖过的痕迹，水流一入，暖意就可将这温室完全充满。不难想象到时这温室里会是怎样的宜人春景，外面冷得叫人发抖，一入室内却能让人如沐春风。

苏凌不禁道：“实在是妙……我先前见过燃火升温造出的火室，是那些富商为了斗富弄的，就为了在冬日能吃上别人吃不到的东西，以此炫耀。不过日夜燃炭火，开支实在巨大，炫耀够了也都没再继续下去。”

折玉道：“没错，若不是这里正好有温泉，这法子大概也是行不通的。周围的这些琉璃看似平平无奇，其实也装了机关。琉璃有多层，最外一层透明，内里几层却是不同颜色，层层叠加就可以改变室内明暗。”

曲盈盈在旁边按了几下机关，顿时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四周琉璃如花苞绽放般一片接一片伸展开来，很快温室内就暗了几分。

又按几下，最顶上的琉璃一片片收回去，遮挡在中间的那层琉璃消失，这温室又变成了一个天井。

曲盈盈道：“顶上是能打开的，下雨天就打开让雨水浇灌，若是雨下得太大，有涝的风险，把上面关起来就可以挡住多余的雨水了。啊，还有！看那些琉璃墙上的细管子，引进来的温泉水变冷之后，会被抽到顶上喷洒浇水，是不是很厉害？”

这个温室，当真是考虑周全，面面俱到，又能保温又能调节干湿，光线明暗可控，连引进来保温的温泉水都要冷却后再利用，一点都不浪费。

余霁惊叹不已，夸都不会夸了，只能道：“不愧是玄机门。”

苏凌虽然天天跟食材打交道，可他只懂得如何把食材烹调成美味，对这些食材是如何来的却是一知半解。他的认知里，菜就是地里种的，鱼就是水里养的，而养这些食材其中的艰辛与需要考量的地方有多少，他不大清楚，如今见到这样的设计，才发觉这里面处处是门道。他少见地露出了好奇神色，四处走动观看。

折玉道：“不只是冬季难种食材可以在此处栽种，温室中可以提供最好的生长条件，平常日子种在这里的食材，也会长得更好些。不过说是那么说，究竟行不行还是得真的试试看，若是可以，就再造几个温室。”

余霁疑问道：“再造几个？这得花不少钱吧？”

折玉微微一笑：“其实一点都不贵，看着复杂，但其实机关原理简单，就是耗材稍微多了一点而已。比起温室里能栽种的食材价值来，这点成本根本不算什么。”

他的笑忽然变得有些诡异：“可惜只能在有温泉的地方用，不然光卖这种温室就能赚上不少。”

余霁在心里感叹，若是真如这人所说，玄机门怕是每年又能赚上一大笔。

曲盈盈将那顶上的天窗合起，这时忽地听见空中传来些不同于琉璃机关开合的响动。却见是一只小巧的机关木鸟，徐徐往这边飞来。

曲盈盈道：“公子，是机关鸟，玄机门传消息过来了。”

折玉点点头，示意她打开。

曲盈盈抬起手，那机关鸟便找准位置，落在了她手上，她取下信件展开道：“是折家那边送过来的，公子你不在玄机门，便又用机关鸟送了过来……”

她话语忽然一顿。

折玉只觉她反应有些奇怪，眉头微蹙道：“怎么了？”

曲盈盈皱起了眉：“公子，折家让你快些回去……不然折老爷爷可能……”

折玉顿时心中大慌，喝道：“备马！越快越好！”

曲盈盈道：“好，马车还在外面。”

余霁见他突然就如此着急，忙道：“怎么了？着急下山？”

折玉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道：“没错。”

“马车本来就慢些，那马连跑了那么久，怕是快不了。”余霁说完，忽然将手指放在唇间，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我的马就在附近草场，你指路，我送你。”

“不用了……”折玉刚刚说完，就听见马蹄声哒哒哒地响起，越响越大声，而后忽地一个急停。

马长鸣一声，竟是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余霁翻身上马，直接探出手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