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艳域43（1 / 2）

叶亿脸上的表表苦涩到无地自容：“第一次,素素原谅了我，只要求我断了和李蔓的联系。我不想离婚，就去和李蔓谈分手。本以为她会像我知道她怀孕后让她去做手术时一样哭闹。结果她竟然同意了。但她说自己是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太难。我知道这很可耻，还是去求素素,求她同意抚养我的女儿。她因为自己的身体不易受孕深怕不能为我生?个一儿半女，就答应了。”

可李蔓在消失了两年后再次出现。她缠着?叶亿，既要和他叙旧情，又要?求看女儿。起初是想劝她走的,后来又混到了一起。叶亿没想到的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不会破坏他家庭的李蔓设了一个局，让萧素看见他们在一起。

萧素深受打击，在多少个夜里动过轻生的念头，可懵懂可爱的小语珩却在半夜醒来为她擦眼泪,怯怯地问她：“妈妈你怎么哭了,是因为珩珩惹你生?气了吗？我没有和姐姐争东西啊，妈妈告诉我要?让着姐姐，我都记着?呢。”

为了萧语珩，萧素发誓要?让自己过得更好。她提出离婚，除了女儿萧语珩，连一件衣服都没从叶家带走。直到叶亿再婚，那个温柔的、纤弱的、无依无靠的单身妈妈还在抗拒顾长铭：“我可以给我女儿最好的照顾,我不需要?任何人。”

直到小语珩被同学欺负，被骂没有爸爸,淋雨发了高烧，萧素抱着女儿在人满为患的医院走廊里打点滴时，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

是及时赶到的顾长铭为她擦去眼泪,说：“素素，你有权力选择坚强，可珩珩还这么?小，她不该承受这些。”也是他，在遭遇车祸的瞬间用身体护住了她们母女。

所以，萧语珩在没有任何人提示和教导的情况下，第一次情真?意切地喊顾长铭爸爸，萧素温柔地为顾长铭拭去眼角的泪意，含笑对丈夫说：“她应该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悔恨交加的叶亿庆幸，顾长铭用真心把萧素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视萧语珩为己出，他的大女儿却变得越来越偏激。

叶亿不愿承认，他现在的妻子早已不是自己最初喜欢的那个人。一步错，步步错，今时今日，他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了。

叶亿沉沉地叹了口气：“小诺保留了一张和素素的合影，那是她留下的惟一一样和素素有关的东西。”

正是这张照片，毁了她和李蔓的母女之情。

当李蔓自认很努力地修复和亲生女儿的感?情时，她无意间在叶语诺的房间发现了那张合影。照片有明显搓揉过的痕迹，很旧，然后又被展平妥贴地收藏在抽屉最里面的日记本里，那页日记则写到：【妈妈，如果你在这一天想我了，我的生?日就很快乐。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妈妈，我很想你。】

字迹似是被泪水晕染，有些模糊，可李蔓却把每一个字都看得很清楚。她想起叶语诺生日时自己讨好地把礼物送到她面前，她冷漠拒绝的一幕，忽然怒从心起。

日记被撕得支离破碎，照片也在她手中几乎变为碎纸。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叶语诺无法接受的。她不仅失去了对她而言最珍贵的，也是她惟一宝贝的东西，甚至是深埋于心的秘密和脆弱也被发现了。

叶语诺疯了似的冲向李蔓，打了那个给了她生命，并以此要挟叶亿离婚的女人。

至于李蔓，从前恨的是萧素，那一刻起，她连同自己的女儿都恨了起来。

难怪她在叶语诺面前冷漠如继母。冯晋庭眼前忽然出现叶语诺绝望的眼神，他几乎可以肯定：多年前那一晚，他和叶语诺初见，就是她和李蔓大打出手之后离家。

叶亿沉沉叹气，“我没有把真?相告诉小诺，是害怕这个真相相比被萧素抛弃，更让她接受不了。”

颤抖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叶语诺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一字一句。

冯晋庭倏地回头，视线所及是妻子?惨白如纸的脸。

终究，还是以最残忍的方式让她知道了。

叶亿老?泪纵横：“我啊，该死！”

冷漠刻薄的继母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那个她又爱又恨的萧素，那个她叫了十?几年妈妈，又用十多年压抑着?不肯再叫妈妈的人，只是她的养母——叶语诺颓然跪倒，哭的嘶心裂肺。

她从来都是以骄傲清高的一面示人，何曾像现在这样狼狈。冯晋庭心疼的无以复加，他走过去，给了妻子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用行动告诉她：还有我，陪你承担。

这份承担，是个女人都无法拒绝。可这份承担，却不是叶语诺要得起的。

她造成的，不仅仅是一场令冯晋骁和萧语珩分开三年的误会，她的所作?所为，不是简单的做错一件事，而是害了一条人命。

三年来，被恶梦缠身的除了萧语珩，还有一个人也时常会因梦里婴儿的啼哭声而惊醒。叶语诺始终忘不了发现萧语珩怀孕时，那个瞬间在脑海中形成的恶毒计划，那个简单的伸手动作那么轻易地要了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的命。

即便如此，过去的三年里，叶语诺也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双手沾满了血。

当天夜里，她自杀了。幸好冯晋庭发现及时，才把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可她终是被自己的身世，被自己犯下的弥天大错击垮。她开始不言不语不食不睡，任凭冯晋庭说什么?，都全无反应，甚至是图图一声声地叫妈妈，她都无动于衷。

萧语珩获悉时，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她匆匆赶来，在昏暗的房间里找到叶语诺，那个昔日里骄傲的，光彩照人的女人，此时抱膝缩坐在角落，长发凌乱，目光茫然，憔悴如同女鬼。

萧语珩粗鲁地扯开了窗帘，把叶语诺硬拽到阳光下：“这是你对我新一轮的报复吗？用你的痛苦让我，我们更痛苦？叶语诺，你这样究竟是惩罚自己，还是惩罚我们？”

明媚的阳光刺得叶语诺睁不开眼，她下意识抬手遮眼睛。

萧语珩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居然用一只手就把叶语诺的双手控住了，她说：“为什么?逼自己伪装的那么辛苦？为什么?不肯诚实一点面对自己的心？就算我妈只是你的养母，那些年她对你的好你都不记得了吗？做母女那么多年，你以为她对你付出的感?情都是假的吗？多少次我看见她拿出你小学一年级时和她拍的照片，可你却烧了她的所有东西。你那烧的，仅仅是几样她用过的东西吗？你是在用火灼烧她的心。”

回想萧素的隐忍，萧语珩的眼泪先掉下来：“她告诉我，少去爸爸那边，因为姐姐的新妈妈看见我会不高兴，那样的话，姐姐就会不快乐。即便不是亲生?，她也在为你着?想，叶语诺，你一味责怪她抛弃你的同时，有争取过她的爱吗？这么?多年，你在责怪怨恨她不来看你的同时，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从没主动去看她一次！难道你去了，她会把你拒之门外吗？”

这哪里是劝解，简直是雪上加霜。

叶语诺疯了一样挣扎，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撕碎。萧语珩躲闪不及，被推得猛地退后，后腰不偏不倚地磕在桌角上。钻心似的疼，让她额际瞬间沁出细汗，她跌坐在地毯上，半天没站起来。就在冯晋骁忍不住要进入房间时，听见萧语珩说：“上次你推得我小产，现在还要?再来一次吗？”他陡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