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奖励（2 / 2）

让郁川不琢磨比赛是不可能的。他心里装满了今日训练赛的内容，就想等明天在赛场上打出效果来。总觉得脑袋才沾了枕头没多久，又被外面闹哄哄的动静给吵醒了。

凌晨不知道几点，房内昏暗一片。

门缝底下透过来一丝微光，隐隐绰绰的。

郁川揉了揉眼睛，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就听到嘭嘭嘭的剧烈敲门声。

他坐起来啊了一声，声音倦意正浓，糊在了嗓子眼。

外面的人怕是等急了，一阵杂乱脚步声过后，门径直被撞开。走廊光线骤亮，把来人的轮廓印在地板上。身形高且颀长，即便看不清脸，光从匀称的线条判断都知道是谁进来了。

郁川朦里朦胧抓了抓头发：“打比赛了吗。”

“做梦都打比赛？”宗景拽起人就往门外走，语速很快，“着火了，去外面避避。”

老顾、孙一航住一间，已经被动静闹醒，一人顶着一个鸡窝头往楼下赶：“快快快，去拔那个消防栓，报警没？火大不大？我他妈没使过那玩意儿啊！”

“我我我也没用过啊！”

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慌得手忙脚乱。

走廊尽头的配电间还在冒黑烟，郁川匆忙间扭头看了一眼。他像个木偶人，一路从床上被拖到走廊，再从走廊拖到楼梯间。

脚底踩到大理石地面的那一刻，凉意嗖的一下窜了上来。

郁川猛得清醒：“等等，我回去拿个东西。”

“别拿，走。”宗景拽着他的手臂不同意。

郁川僵持在原地：“不行，你先下去，我拿了马上下来。”

宗景有一瞬是想发脾气的，但很快按捺下来：“快点，我陪你拿。”

少年几乎是用飞的奔回房间，哐啷拉出抽屉，也不管地上乱七八糟飞了一堆东西出来，抱起里边一卷什么玩意儿就往外面跑。

他跑得飞快，冲出来的时候差点把过来迎他的宗景撞飞。

两人原地一趔趄，宗景：“可以了？”

“嗯，快下去。”

郁川把宝贝抱在怀里瞬间安心，反手拉住宗景的袖口撒腿就跑。

配电间的火应该烧到了电线，啪嗒一下，楼上楼下顿时陷入黑暗。楼外有人惊呼一声。

而楼内，初入昏暗环境，眼睛来不及适应。

郁川刹车不及撞倒了一排椅子。他往前倒了一下，还没察觉到自己倾斜就被身后一条手臂捞了回来。

郁川惊魂未定地站定：“……谢、谢谢哥。”

宗景没说话，郁川猜他或许生气了，原因肯定是自己刚才铁了心要回去拿东西的行为。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用小腿往前探了探才敢拽着宗景的袖口继续往前：“对不起，但那个东西……对我挺重要的。”

身后拖拽着的力量慢慢越过他引领到前侧。

郁川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反握住，有股力量稳稳拉着他往前走。而那股力量的主人显得格外平静：“别乱动，眼睛刚适应过来，能看到路了。”

郁川这回比鹌鹑还乖，努力适应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基地外面摇晃的微光。

老顾他们几个打着手机光线拼命往里照，好不容易看到两个人出来都松了口气：“你们干嘛去了，不是就在我们后边吗！”

孙一航也白着一张脸：“吓死我们了，哥。”

“没事。”宗景淡淡道。

住在隔壁那栋的工作人员已经聚集到了门口，安静的夜里火警鸣笛声也越来越近。红灯闪烁，把几个人的脸色都照得忽明忽暗。

郁川抱着海报站在角落，好几次想张嘴跟宗景道歉。

话到嘴边，看到他冷峻的侧脸又咽了回去。

十七岁的小孩，遇到事想不了那么多。

但这会儿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他绷了许久，偷偷用空余的那只手去拽了拽身边人的袖子：“哥。”

宗景没回头，眼底被消防车的警灯映得红光闪烁。

他低声应了一个音：“嗯？”

一肚子话都在嘴边，海报对自己很重要、对不起耽误你跑路了、你要对我生气就生气吧，我都受着。

郁川都在心里说完了，但一张嘴，剩下个屁。

不远处工作人员拿了好几件大棉袄过来，一人一件发到他们手上：“披着点啊，外面齁冷的，冻僵了明天比赛都打不成。”

发到郁川这，那人愣了愣：“alive，你怎么还光着脚，快去里边站着。”

再远一点，消防员在和基地负责人说，应该是线路老化的问题，火势不大，几下就扑灭了。

夜里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整个画面都显得更加真实。

郁川蜷缩了下脚趾，不肯走，又喊：“marvel哥。”

宗景终于转过脸，视线在他光秃秃的脚丫子上停了一瞬，无声叹气：“去那边坐着吧。”

几步开外，宗景突然回头：“谁的海报？”

郁川把海报小心护在怀里，低声：“陆神的。”

“就这么重要？”

“有签名。”像是为了证明重要性，郁川还提议补充说，“亲笔的。”

宗景停下脚步，看向他：“喜欢陆神？”

少年这次没犹豫，重重点头：“嗯！”

宗景不着痕迹收回想去摸他发顶的手，半搭在背后：“下次记得，有事安全第一。至于这种东西——”

他敛下表情：“我家里多得是，你想要的话……”

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好似有微光闪烁，那种期待感简直要夺眶而出了。

宗景被看得心头一软：“以后表现好，可以考虑奖给你。”